第(3/3)页 园子打扫的清洁,堆起的雪,推到外面去了,又为了来客不沾染雪化进泥土后的淤泥,从园子前铺设平整的石头,直到进屋。 掀开厚厚的门帘,推开门。 屋里暖烘烘的。 “哎呦,客官来啦!吃点什么?”风韵犹存的内掌柜穿着棉袍,耳朵上又戴了自制的耳囊,见赵阙三人进来,忙招呼。 “先上壶热酒,菜的话,有什么上什么,对了,给你钱,不够,吃完再给。”赵阙打量了下酒铺的屋里,四张桌子,只有他们,应该是掌柜的中年男人湿着手推开后门,后面也是园子,邻着屋盖的后厨,通过后门,望的见雪白的山。 中年男人接过妻子递来的抹布擦手:“客官不必急着给钱,看各位的衣着打扮便不像白吃白喝的腌臜货。” 他呵呵的笑,笑容很具感染力。 赵阙解释道:“你们这有客房吗?我们想歇歇脚再走。” “有,正好三间。” 斩杀了薛偎红,他与李鸢子俱都不好受,昨日又在山神庙挨冷了十多个时辰,需要好好休整下,毕竟,谁也不知,江湖路远,前路还有没有凶险了。 “钱且当定金。”赵阙笑道。 徐娘半老的内掌柜笑眯眯的收下:“我去给客官热好酒,客官稍等,当家的!快去做饭!” 现成的热水,她进了里屋,把酒壶装满,放置热水里,低笑的道:“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,外面的路是不是很难走?” “是啊,我在南扬州生活的记忆里,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风雪,简直能把人冻毙。” 内掌柜坐到他的对面,挨着李鸢子,自来熟。 “谁说不是呢,离这不远的村子,这场雪下来,一夜死了二十多个人,今早雪刚小了点,就有人敲我们家的门,借钱下葬。” 唉声叹气。 “我们老百姓这个冬天更不好过了。” 赵阙也是心里不好受:“只能指望官府了。” “官府?嘿,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老天爷降下粮食靠谱!” “……” 赵阙皱着眉头一言不发。 她看客人不想说话,心思转了个圈,暗道,三人莫不是官府的人? 上了菜。 三人狼吞虎咽。 吃完付上酒菜跟客房的钱,各自去房间歇息了。 天亮。 赵阙掀开被褥坐起,打开门,又下起了小雪。 掌柜熬煮清粥,配上自家种的菜,三人赞不绝口,早饭吃了个饱。 一直等到小雪停。 走出酒铺,三人继续赶路。 等他们走后。 妇人神秘兮兮的问掌柜道:“他们是不是官府的人?” 掌柜收拾碗筷,摇头:“不像,而今的官府跋扈成什么样子了?他们三人哪像官府的人?!” “对啊,我瞧着也不像,但是当着他们的面说官府的坏话,我这心里,七上八下的,总感觉不是滋味。”妇人坐卧不安,在屋里走来走去。 掌柜指着妇人哈哈大笑:“你看看你,哪还有刚嫁我时的泼辣性子?” “呸,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我是随了你谨慎小心的脾性了。” 掌柜甩了甩手上的水渍,按住妇人的双肩:“即便他们是官府的人,我也不许官府伤害你。” 妇人脸蛋扫上了飞红,话语不禁低下来: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” “天大地大,媳妇在我心里最大,咱们也不外乎求个好日子,谁要是对咱们的好日子下手,就算皇帝老儿,我也要舍得一身剐把他拉下马!而你,便是我的好日子……”掌柜字字句句。 “行了!行了!说那么多肉麻的话干吗?快去洗碗!” “哎呦,别掐别掐,疼!” “……” “媳妇。” “嗯?” “前几天不是来了一位过路的读书人吗?” “对啊,书酸气的很。” “嗯,我倒是感觉他吟的一首诗不错。” “什么诗?我怎么没听见?” “你拿酒去了。” “哦哦,当家的,说说,什么诗?” 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” “是何意思?” “就是说,看过沧海的人,别处的水再难以吸引他。除了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,别处的云都黯然失色。” …… 女子走走停停。 她听街坊邻居说,一位年轻人登门,把齐家的人赶尽杀绝,说是让他们为一个女子陪葬。 “小姐,我打听过了,没人听说过您要找的赵阙,而且,您找的赵雅,青石城乱后,忽然消失,连缝衣巷的宅子都搬空了,不知去了哪里。” 女子紧了紧披风,一场大雪,使她的身体越加的虚弱。 “不用找了,他们走了。” “遵命!” 取次花丛懒回顾,半缘修道半缘君。 第(3/3)页